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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保大保小（第1页）

恒山上，时光仿若被拉成了黏稠的丝线，一日一夜过去，岳灵珊仍在产房内苦苦挣扎，那一声声痛苦的低吟，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宁中则的心尖上。她在房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脚步慌乱得几乎要将地面踏出坑来，双手不住地绞着衣角，眼神死死盯着产房紧闭的门，嘴里念念有词，尽是对女儿担忧。

就在这时，产婆满脸疲惫、脚步匆匆地出来，神色凝重得仿若被铅云死死压顶，每一步都似拖着千钧重负，身形踉跄得差点一头栽倒在门框上，好不容易稳住，抬眼看向宁中则，眼眶泛红，声音抖得像深秋里飘零的残叶，急促又悲戚地说道：“夫人呐，这下可真是天塌了般的棘手啊！孕妇失血过多，都快把身子里的血淌干了，那床榻，红得刺目，像被血河给淹了似的，血帕子扔了一堆又一堆，湿漉漉、沉甸甸地堆在墙角，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岳姑娘呢，本是如花似玉的俏模样，此刻却憔悴得不成人形，脸白得像刚刷了层石灰，冷汗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把头发都糊成一绺一绺贴在额前，那嘴唇，干裂起皮还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呢喃着‘娘’‘大师兄’，声声透着揪心的无助与害怕，每喊一声，气就弱上几分，眼瞅着要断了那缕生机。可肚子里的小娃也不甘示弱，还在里头拳打脚踢地挣命呐，似是也感知到了危险，在这生死边缘拼命呼救。但这情形，真就是刀刃上跳舞，难两全啊，再耽搁，两条鲜活的命眨眼就得没了，您……您快拿个主意，是要保大，还是保小啊？”说着，产婆抬手用袖子狠狠抹了把额头豆大的汗珠，那双手抖得筛糠似的，怎么都止不住，声音已然哽咽带了哭腔，尾音都打着颤，在这紧张得近乎窒息、凝固的空气中，好似一道炸雷，“轰隆”一声，直震得宁中则身形剧晃，双脚发软，满脸惊惶与无措被无限放大，她嘴唇哆哆嗦嗦、嗫嚅半晌，愣是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眶瞬间被泪水盈满，簌簌滚落，砸在地上，溅起的仿佛都是绝望的水花。

宁中则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一人失去生命。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紧紧抓住产婆的手，眼神坚定起来：“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女二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产婆面露难色：“夫人，这实在太难了，我们的药材已经快要用尽，而且岳姑娘现在的状况……”宁中则打断她：“家中还有些珍贵的草药，快去取来，不够的话，我再派人去寻。”说完便吩咐下人赶忙去准备。

此时，房间内传来微弱的呼喊声：“娘，不要放弃我。”这声音如同一根针刺痛宁中则的心。她冲进房间，握住女儿的手，轻声安慰：“孩子，坚持住，娘不会放弃你的。”产婆带着草药赶来，熬制后喂进岳姑娘口中。也许是这份母爱和求生欲的支撑，岳姑娘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产房中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全力救助着这对苦难中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