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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头战士不再怀疑了：“这枪我认识，原来是我们团长的，后来给了苏营长。”他允许李芳文他们每人扛上了一小箱手榴弹，然后让他们跟着运输队走。

又翻过一个山坡，就可以看到山上的红军了。这时的枪声突然变得激烈，间杂着还有迫击炮弹的爆炸声。运输队的人都有些害怕，这时山上竟然下来了一队战士，帮着将弹药扛上了山，李芳文竟然看到了自己认识的红军战士沈新明。沈新明看到李芳文等人也有些惊呀：“怎么会是你们，好兄弟，有种！”李芳文听到这简单的表扬，胆量立即就大了起来，跟随着沈新明等人，一股劲就冲上了山头。　。。

第八章　　物资运输队（3）

他们将弹药放在一条战壕中挖出的隐蔽洞内，运输的人们开始向后撤。李芳文他们不甘心就这么下去，随着人流走了一小段，就说要撒尿走出了队伍躲在草丛中。后撤的人向后喊了他们几句，很快队伍就走远了。

孩子们随即顺着山路向上跑，专往枪声激烈的地方去。不知不觉竟来到一个高坡上，坡上只有两个红军的观察哨，正拿着望远镜在向前观察。他们发现了三个孩子后就喊他们快走，不过他们喊过了也就顾不上管他们。李芳文等只是向旁边躲到了树丛中，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战场。一群红军守在山坡上，一队军阀的部队在向上进攻。枪声很密，还不时地有炮弹在坡上炸出高高的烟柱。但只要敌军一靠近，红军就会打出密集的子弹，那些敌军士兵就有很多人倒下。枪声、炮声、喊杀和受伤的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守在这里的正是十二师二十一团的部队，许为新带领部队在这一带已经坚守了十几天了。按照总部领导的布署，由于红军的战线很长，根本无力全面阻止敌人的进攻。因此在第一阶段只是减慢敌人的推进速度，同时尽量地杀伤敌人。

四川军阀田颂尧有部队有蒋介石和各路军阀的打气，熟悉本地的地形，其装备和人数又占优势。他们没曾跟红军打过仗，根本没将红军放在眼里。每当进攻前，先抽足大烟，然后凭借着一鼓“烟劲”往上冲。象是羊群一样的队形，不避枪弹地向上冲，一边冲还一边用四川土语嚷着“咯老子……”“妈个巴子……”地给自己壮胆！

许为新已经看出，现在进攻的敌人是新上来的，昨天参与进攻的敌人损失惨重，已经下去修整了。而他派出的阻击部队，也做了更换。十几天以来　这种情况让他感到满意：退守、阻击、歼敌、再退守。只要能够实现对敌人战力的有效消耗，这种后退最终会使他获得一个最好的反击时机。对于徐总指挥这种打法，他已经完全领悟了，而这种打法完全是依据川北的地势而设计的：几乎所有的山，都是面向西南方向易守难攻，这为他阻击位置的选择提供了很大的自由。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异常，许为新刚刚将昨天的主要作战部队三营调下去休整，让一营的一个连进入阵地。按他原来的考虑，敌人这股部队已经没有多少战斗能力了，而新的后续部队到达，怎样也得两天之后。没想到接到报告：今天进攻的敌人突然表现出了一股邪劲，向上冲得很猛。他心里有点担心，就亲自来到一连的前沿阵地上。

一连长宋天宏来到他跟前，两人趴在战壕里冒前炮火观察敌人的攻势。宋天宏报告说：“这伙是新来的敌人，明显是抽足了大烟，不要命地往上冲。本来除了他们人多，武器好，其它方面的优势有限。可是这股拼命劲一上来，可不太好对付！”许为新看到敌人又要发起一轮进攻，就问宋天宏能守多久。宋天宏犟劲上来了：“只要我们一连有一个人还能喘气，狗日的就别想上来！”

许为新一听就下了决心。他对宋天宏说：“我现在决不允许你们受到损失，这是老本，还要用于反击。都不喘气了，谁来执行任务？”他转身对通信员下令：“去调二营的六连进入阵地，在一连的左侧布防！”但他刚转过身来，附近就同时落下了几颗迫击炮弹，炸起的泥土将都落到他们身上了。许为新等硝烟散去向下一看，敌人最前面的人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五十米了。他们这一次没有喊叫，显然是想借炮火尽量逼迫红军的阵地。许为新赶紧命令宋天宏：“下令打呀！”宋天宏用驳壳枪向敌人打出了一枪，发出命令：“开火！”战士们纷纷向敌人射击。

敌人虽然不断地有人倒下，但他们却攻势不减。一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睛不顾性命地向上冲，有的人已经靠近了阵地。他们的火力也很猛，很多人端着白格门花机关枪向红军扫射，而红军只有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其他都是普通的步枪，只能单发射击，对敌人的杀伤速度较慢。敌人的身后有专门的督战队在看着他们，这让他们更加拼命，有的倒下时已经距离阵地只有十几米了。

许为新有些着急，六连进入阵地还需要要一段时间，但敌人超常的战斗力让他感到压力很大。他从一个战士的手中拿过一支步枪了，开始冷静观察寻找敌人中的头目。他发现了一个藏在后面的敌军头目在挥舞着手枪指挥，就将一颗子弹送到了他的脑袋上。在武汉军校受训时，许为新的枪法在同期学员中可以进入前十名。一百米内用步枪打中头部，对他不是太困难。

敌军头目身前的敌人发现了头目被打倒了，他们有的去救护，有的停下来犹豫不前。但前面进攻的敌人并未发现，还在进攻。许为新对宋天宏说：“组织最强火力打！敌人是强弩之末了。”宋天宏随即传达了命令。

正在这时，敌人的右侧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这一下子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只见一群红军在树林里若隐若现，子弹密集地从那边射过来。随着一些敌兵纷纷倒地，进攻中的敌人就向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们不但放弃了眼前近在咫尺的目标，反而转身就不顾一切地向回跑。

红军入川作战后，发现田颂尧部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抄后路，还有就是逃跑的时候没章法。他们进攻时只要先吸足大烟还有几分战斗力，但在撤退逃跑时可就实在太没样子。为了跑得更快，他们会将武器都丢掉，完全是“逃命”而不是撤退了。许为新这时对川军的特点还没那么了解，他还是安排人继续射击打算多消灭后撤的敌人，却没有想到川军会纷纷扔掉武器，象兔子一样飞快地逃跑。参加过三千里转战的战士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撤退，竟都看呆了。宋天宏也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办，敌人已经一下子逃得不见踪影。

第八章　　物资运输队（4）

山上还在为战局转变之快吃惊，却看到右侧一群红军女战士已经冲了出来，她们冲到阵地前，将敌军丢下的武器一扫而光，举起着枪，对着山上欢呼起来。

许为新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看到了苏凤。对这种捡外快的事儿苏凤反而落在了女战士们的后面，她两支手都握着盒子枪，还在观察山下的动静。许为新让宋天宏带部队坚守岗位，自己跳出战壕向苏凤招手示意。

苏凤已经看到了许为新，她笑得像脸上开了花一样。显然她明白了许为新的意思，立即命令女战士们向山坡上快速移动。

很快，苏凤带着部队进了许为新他们的战壕。就在这时，一排迫击炮弹在阵地前炸响了！苏凤有几分调皮地向许为新敬礼：“报告许团长，妇女独立营营长苏凤报告，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请指示！”许为新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你把东西都抢光了，我还怎么指示呀！让你把东西放下来？”苏凤峨眉微耸，凤眼倒立：“哪有那么便宜的！我们缴获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就是上交也要由我们上交！”许为新赶紧说：“我们哪会要你们的，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才对。没有你们做为奇兵出现，我们今天可要有些麻烦！你们一来，这场胜利来的顺利得让人意外！”

苏凤也有些惊异：“我也没想到田颂尧的兵是这么撤退的！”苏凤告诉许为新，她们送完物资后，听到这边枪声很紧，就从半坡向山前迂回，没想到正好到了敌人的侧面。看到当时的情况，简直就是教官讲的最好的进攻时机。刚一开始攻击，敌人就急着逃跑了！

苏凤最后说：“我知道今天是运气好，赶在敌人与你们拼成僵持时，我们突然在侧后方攻击，一击奏效了。我们也算是捡便宜了！光是枪就缴获了九十多支，我们这个连原来只有六十多支枪。这一下，可以每人一支了。”苏凤只顾自己高兴，却没注意宋天宏和他的战士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宋天宏觉得今天的仗打得太窝囊，开始是对敌人拼命进攻思想准备不足。后来好容易开始占一点上风时，妇女独立营的进攻确实帮了忙。但最窝囊的是没想到这伙敌人会扔了枪跑掉，因为没能及时追击，让所有的枪都落到妇女独立营的手中，这口气实在难咽。他知道战士们都会为此不高兴，忍不住对苏凤说：

“苏营长，你……你看啊！这仗啊，还真地靠你们帮了大忙。可是呀，你……你看啊！我们打得拼死拼活的，敌人都快撑不住了。你们一来，他们虽然立即逃了，可是这仗还是我们打了一大半儿，你们打了一少半儿。是吧？这……这……”他有点说不下去，就苦着脸看着许为新，给许为新使眼色。

苏凤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宋天宏的意思：“宋连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缴获的枪，你们看着眼热？告诉你，别的可以商量，这件事，没门儿！我们自己的枪根本不够，这次缴获的加上也不够。我在家里还有几百姐妺们没枪用，你……”苏凤想说点更刻薄的话让宋天宏死心，却被许为新拦住了。

许为新摆手让宋天宏先带着一群不远不近地围上来的战士先走开，然后微笑地说：“苏凤，宋连长他们打仗很辛苦，他说得都有道理。”苏凤又要瞪眼睛，许为新用手势按住了她：“你想啊，你缴获的这些武器，就是拿回去，上级会发给你们吗？”苏凤说：“我们缴获的，我当然可以向领导要求了。领导总不能一点不考虑吧！”许为新笑道：“你听我的怎样？你们将步枪全带走，所有的冲锋枪，就是白格门手提花机关枪，都留给宋天宏，让他给你换成步枪，他再多搭给你十支步枪，反正这两天他缴获的枪还没上交。这样你们不仅每人都有步枪，还有了多余的拿回去。你们要是真把花机关带回去，我敢保证，一定也会被领导收去分给别人。因为你们毕竟是二线部队，主要是站岗、运输、警戒，这些任务是不会配给你们自动武器的！”

一句话让苏凤清醒过来，她看到捡回很多花机关高兴得忘记她的部队性质了。许为新的话就像是一瓢冷水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与其拿回去上交领导，还不如现在就做了人情。她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但你们要多搭我二十支步枪。”许为新笑了笑，摆手将宋天宏叫了过来，将与苏凤的协议告诉了他。宋天宏一下子就高兴了。其实这几天在和敌人相持拉锯的战斗中，也缴获了许多枪，可这一次最让他们眼红的花机关枪却落入了妇女独立营手中。现在能够从苏凤手中换回花机关枪，他的装备可以大大改观。自己多余的步枪，反正最后也得上交，他也实在不太关心。两个单位的红军开始在山坡上列队，按苏凤的要求，女战士们将花机关枪在男兵手里换成了步枪，又另外多拿了二十支步枪。女战士们本来也不会用花机关枪，所以也没生气。双方都皆大欢喜，两边领导带着战士喊了些向对方学习的口号。苏凤就与许为新告别，带着女战士们扛着枪走了。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红军小战士（1）

李芳文等从头到尾看到了苏凤和许为新的战斗过程，他们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担心，一会儿兴奋。直到敌人跑掉了，他们才平静下来。他们商量着到前边山头去找许为新，就从山坡上下来，找到小路向对面山坡上绕过去。

等到他们到达对面山坡上时，却看到有一位红军干部正在与许为新争着什么。他们小心翼翼地从树林里靠近许为新他们，逐渐地离他们很近了。他们看到许为新神情严峻而愤怒，又听到他与那个干部说：“王剑同志，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正在与敌人战斗，每一个人都要当十个人来用。你却拿着文件要来抓这些正在浴血战斗的同志，还说他们是反革命。我坚决不同意，除非你先把我抓起来，否则一个人我也不会抓，也不会让你带走！”

王剑脸色铁青，在他做这肃反工作后，还没有人敢这样顶撞自己呢！他严厉地对许为新说：“你要知道你行为的后果，这是张主席的命令！”许为新一摆手：“敌人又要进攻了，我没精力跟你讨论后果！这些人也要跟我去打仗，也许很快有人就要牺牲在阵地前。你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就是要抓也得打完仗再抓！”那王剑气得直跺脚，只好转身离去。许为新冲着李芳文这边说：“来了还躲什么？”

李芳文正在不解地想着看到的一切，没想到许为新早就看到他们了，只好慢慢地走出来。许为新一脸严肃：“芳文，这里在打仗，你们怎么乱窜？”李芳文简单地说了原因。许为新说：“现在你们赶紧后撤，见到苏凤要告诉她，我们很快会放弃巴中了，让她们早做准备。快去！”

李芳文等一听就赶紧往回跑，一边跑，李芳武还一边问：“不……不是打……打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撤退？要是……军阀打回巴中，咱们乡的人……不又要遭罪了吗？”李芳文气喘吁吁地说：“家……家里的人，早……早就安排转……转移了！”

李芳文等跟着苏凤的队伍向后撤。路上，李芳文向苏凤悄悄讲了后来看到听到的事情。他看到苏凤的神情也变得很严肃，没有对他做任何解释，只是告诉他不要再对别人说这些事。

他们很快撤回了通江，后来又执行了几次运输任务，但押运的人换成了装备好得多的战斗部队，气氛也要紧张得多。据说，红军的前线部队已经放弃了南江和巴中县城，前线越来越近了。通江县城的红军部队也多了起来，而且显得很紧张，每天都在训练，甚至有实弹打靶。李芳文的小手枪已经又还给了苏凤，他却喜欢上了那支从土匪手里缴获的步枪，每天都用它练一会儿瞄准，已经用得很熟了。他和李芳武和李思贵有时也会去苏凤的部队去玩儿，女红军们挺喜欢他们，经常将留下自己舍不得吃的好东西给他们吃，结果后来李芳武和李思贵嘴馋了就想去。李芳文开始也跟着吃，但有一次张欣到妇女独立营公干，看到后戏谑地说苏凤的女战士有“当妈的天性”，李芳文听到后心里极不舒服，就决不再吃什么了。搞得李芳武和李思贵不明白为啥，也不敢太放开吃了。但是有一次李芳文他们看到女兵们在练瞄准，正好他们也扛着自己的步枪，于是也跟着练起来。赶上张欣被苏凤临时专门请来做射击指导，顺便也看了一眼李芳文他们。李芳文看到张欣做的示范动作，才相信苏凤的枪法学自张欣的传言果然不假。她对李芳文和李芳武的瞄准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对李思贵的动作却大加赞赏，竟然说：“这小兄弟要是认真练，将来一定是个神枪手！”把李思贵兴奋得脸通红，从此不许别人说张欣半句坏话。

苏凤的部队最近也常常分散到附近的村庄做宣传。通南巴的乡亲不同于老根据地，他们都没经历过红白“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