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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家里聚餐,贺星苒去了卫生间,回程路上,大家连少一个人都不曾发现。这就是她生长的环境。因为大家忽视她,贺星苒也不给自己当回事儿。她不爱自己,所以无论怎么用力笨拙地爱被人,姿势也不对,总会让人受到伤害。她嘴巴嗫嚅片刻:“对不起……”靳屿把手隔着整个桌子伸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担心你,跑过来找你,都是我自愿的。”贺星苒的眼眶愈发热了。他爱她,爱得有耐心;并且不想她因为这份爱有任何一点负担。“我不会再这样了。”贺星苒想,这趟莫名的旅程,只有靳屿为她担心,但她还是要表示出要改变的态度来。爱是相互的。不仅是只要他爱你,你就要爱回去。但凡感□□,都不是如此礼貌的礼尚往来。爱是我爱你,但在我爱笨拙学会爱你的同时,也学会如何爱自己。“嗯,”唯恐贺星苒会陷入悲伤情绪,靳屿捏了捏她的手指,“那你现在跟林乔、姜子格都打个电话,别让她们继续担心。”贺星苒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感觉到手被靳屿握在手里会不舒服,用另外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意识到她在岔开话题,靳屿微微蹙眉,警惕地反问:“怎么了?”“……”内心挣扎一下,在对不起师兄和对不起老公之间,她还是选择牺牲师兄吧!贺星苒抿了一口酒,对上靳屿那双桃花眼,说话愈发小心翼翼:“阿屿,林乔和姜子格都知道我来日内瓦滑雪。”“…………”空气诡异地静默两秒,靳屿豁然起身,一张矜贵的脸上满是怒火,扯着白橡木椅子就要冲出去:“霸王龙这逼东西联合她们骗我。”“阿屿!”贺星苒微醺,头脑晕乎乎的,来不及起身,连忙从后面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你别……”靳屿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说。贺星苒硬着头皮往下编:“你……你把椅子砸坏了还得赔钱。”靳屿冷笑一声:“这个酒店买下来我都没问题。”贺星苒:“……”你们有钱人别太嚣张。她赶紧换了个理由:“你给师兄揍住院,又要给他付治疗费。”“付了医药费就能揍他?”靳屿攥着木椅的手紧了紧,“那我先可一百万医疗费揍。”贺星苒:“……”“师兄是为了咱们两个和好才骗你的,”见靳屿油盐不进,贺星苒只好也耍无赖,“他是想我们好才这么做的!”“哦。”“那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靳屿气笑了,右侧双眼皮褶皱里那颗小痣分外清晰。贺星苒懵了一下:“那倒也不用,你放过他就好了。”靳屿伫立原地,不为所动。贺星苒内心也有些无奈,徐敏行啊徐敏行,你惹谁不行,偏偏盯上靳屿了。没办法,她只能撒娇试一试了。“阿屿,”环抱着他的手臂更用力地紧缩了一些,她说,“我困了,我们睡觉吧。”靳屿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暮色四合,星子在神秘的夜空中微微闪烁。这个时间就困了?靳屿知道她是在给徐敏行找借口,但仍旧假意信以为真,好整以暇地问:“哦……”他拖长音调,问道:“要怎么睡?”贺星苒:“……”他怎么净挖火坑让自己往下跳!酒精冲击着脑袋,她昏昏沉沉地把揽着靳屿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一些,脸颊抵在他柔软的腹部。“阿屿,”她咕哝着,“我好想你,多陪陪我吧。”靳屿微微垂头,看着腹部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和愈发消减的身躯。本只想逗逗她,故而涌上万股柔情。叹息一声,情不自禁地松开攥着橡木椅子的手,转而回应她的拥抱。似乎太瘦了,本就纤薄的后背蝴蝶骨愈发凸出。他手臂稍稍用力,不会摧毁的给她抱起来,走进里间,放在床上。贺星苒眨眨眼睛,仰头看他。靳屿用手背分外缱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有几分怜爱。“宝宝,早点儿回国。”贺星苒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嗯”了声。靳屿道:“怎么就这么几天就瘦回去了,白白浪费我几个月坚持下厨的投喂。”贺星苒心脏骤然跳了一下。怪不得在家里时,他总是要自己下厨。从前也没见他对厨艺感过兴趣,此时人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想,给她做饭,陪她吃饭。不想她体质弱,不想她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