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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屿立在车前,呼吸在空气里有了具体的形状,白色的烟雾缭绕向上。身后有行人路过,好奇地看他,人走过还要频频回头。靳屿感觉自己有些荒唐。驱车从新房离开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是不喜欢家里的空气而已,他告诉自己。然而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云亭别院保安放行并搭话的瞬间告破。保安年纪不大,圆脸,小眼睛,笑起来眼睛更小了。他说:靳先生,许久没见你回来啦,贺小姐最近出门都少了呢。靳屿喉结滚了滚,最后只“嗯”了声,当作回应。鬼使神差地来到贺星苒家楼下。十二点。按照她的睡眠习惯,此时应该早就睡了。分开之后,他和朋友成日混在一起,偶尔会冒出荒唐的想法——贺星苒想生个宝宝,她不是想生你的宝宝么,又不是去找别人了,这么应激干什么?每当这个念头钻进脑袋,靳屿都感觉自己是不是鬼上身了,一向唯物主义的他甚至都想去道馆找大师做法了。再比如此时,他非常非常想见贺星苒。那天贺泽刚给他打电话逼着贺星苒道歉,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贺泽刚还有没有继续为难她。这么想着,再回神,就看到手指已经搭在了拨号页面。他凭借肌肉记忆敲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备注显示两个字:宝宝。他沉默良久,最后嗤笑一声,退出页面。而那块被他注视着的漆黑窗口内,贺星苒豁然从噩梦里惊醒,身上的汗水湿哒哒的。姑姑正在对她告别,然后消失,荒芒的大地上,她想抓住靳屿,却寻他不见。-临近离婚冷静期结束的时候,贺星苒不知道怎么去联系靳屿,却通过他的一条朋友圈发现他本应该在执行飞行任务的时间并没有工作。出于好奇和关心,贺星苒委婉地问了姜子格关于靳屿的近况,姜子格委婉地问了季航,季航可不委婉,当即给贺星苒打电话,喊她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你和靳屿怎么回事?”季航还是学生时代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见了贺星苒就开门见山。贺星苒接不住在他的话茬,不自然地笑了笑:“还在走离婚流程呢。”季航又问:“真的想离婚么?”贺星苒不知道他为了自己问的,还是为靳屿问的,咬了咬嘴唇,顾左右而言他:“我想先点一杯咖啡。”季航找来服务员,贺星苒点了一杯偏甜的卡布奇诺,季航仍旧要喝冰美式。咖啡店里很安静,季航敲了敲桌子,跟靳屿想要主导对话时如出一辙的动作:“我就直说了,我跟格子最近也联系过,我们两个一致认为你们两个分不开。”咖啡上来了,贺星苒双手摩挲着杯壁,轻声道:“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谁和谁分不开的。”季航笑了:“要不怎么说你俩是一对怨侣呢。”贺星苒:“……”“靳屿是我兄弟,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他的感情生活当年我没插手过,现在也不想,”季航不动声色喝了一口冰美式,眼神都跟着锐利起来,话锋一转,“不过贺星苒,你要是有良心,就帮靳屿一把。”贺星苒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隐约感觉和靳屿没去工作有关,睫毛抖了抖,问道:“帮什么?”她还真就半点儿不知道,季航舌抵着腮:“靳屿因为你被停职调查了。”贺星苒震惊。“有人举报他插足你和路维的感情。”季航说。贺星苒斩钉截铁道:“他没有!”季航:“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是能证明你和路维早就分手的证据只在你手中。”贺星苒抿了抿嘴唇:“他当时是在帮我,我不会让他蒙冤的。”季航点了点头:“谢谢你。”-贺星苒回去之后才注意到网上的舆情和对航空公司官网对靳屿的处罚。在这个表头红色的网站页面,她曾经点开过无数次,见证过靳屿入职、考核通过、升副驾升机长……全部通知。这些年里,她仍旧关注靳屿的消息。把整理好的详实资料提交后,她手指停在触摸板上,随便一滑,一则标题映入眼帘。51南航z106航班遭鸟袭击事件调查。贺星苒手指一颤,就点进了页面。这是靳屿升机长前处理特情的那次航班,她在这个网站上,对于靳屿的一切都印象深刻。今年五月,莺飞草长的季节。从西安回临宜的航班上发生了事故,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按照公司规定,还是要公布驾驶舱内全部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