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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轰、轰轰、轰……”如惊群的麻雀一般落下来的手榴弹恰到好处地在日军头顶上爆炸。提前拉弦的手榴弹凌空爆炸，根本就没有爆炸死角，日军士兵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就算有也来不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队的士兵当场就倒下四十多个，虽然不可能全部被炸死，但是日军士兵受伤后那种滚地凄号的惨景更让没死没伤的人感到心悸！以至于剩下的鬼子掉头就往回跑，根本不再顾忌什么日军的体面。

“果然有埋伏！”“机枪中队，火力掩护！炮兵中队，立刻构筑阵地！”

等到日军炮兵中队架好山炮、迫击炮，嗵嗵嘡嘡地折腾起来之后，对面的山梁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经过十分钟的炮火准备，齐藤大尉再次命令本乡中队发起进攻。他现在可不想动用自己的中队，他的中队要在通过这道河床后，到了阿部将军的跟前儿才能出手呢。

本乡义夫对齐藤大尉的命令打心眼儿里觉得不舒服。自己的中队已经损失了一个多小队的兵力，他齐藤中队却还在看热闹，这不是明显地保存实力嘛！不过本乡大尉也就是想想而已，人家齐藤大尉现在是代理大队长，而且动不动就拿一顶“驰援阿部将军”的大帽子扣向自己，不执行攻击命令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本乡义夫只好咬着牙，驱赶着自己的中队进攻，却一次只派出一个小队的兵力，冲到河床中间就像狗一样趴着匍匐前进，遇到阻击就就地打滚儿闪避，既不前进，也不往回退，就利用士兵娴熟的单兵技巧这么干耗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趁火打劫（2）

日军的两个高级长官这么各怀鬼胎的一折腾，就为一团重新部署包围圈赢得了时间。

（2）

齐藤大尉和本乡大尉都口口声声地喊着“驰援阿部将军”，一个大队的兵力却在这儿浪费着时间等待死亡，司各庄附近的阿部规秀已经开始了向黄土岭转移。

黄土岭，位于涞源和易县交界处，是太行山北部山群中的一座垭口。阿部规秀要想越过上庄子经大路返回涞源或者东进易县，都必须要通过一条2000多米长、100多米宽的山谷。

从早上七点钟开始，阿部规秀不顾绵绵秋雨的浇灌，就按昨夜的既定计划，向司各庄以东的上庄子、寨头村一带派出了侦察部队；同时命令机枪中队分别占领了撤退线路两侧的高地，掩护九十多辆汽车和数百匹驮马开始冒雨向黄土岭方向转移。

应该说阿部规秀的安排还是比较细致的，但是很让人悲哀的是，侦察部队在连绵的秋雨中实在不愿意去攀爬黄土岭上滑不溜秋的、陡峭的山岩，以至于向来以精干著称的日军斥候自始至终根本就没发现隐伏在黄土岭两侧高地上八路军的数千伏兵！

尽管得到了斥候“一切正常”的回报，小心谨慎的阿部规秀还是按部就班地将各单位进行细致地编排，分批出发。由各部的机动火力交替掩护，彼此呼应，一步一步稳固地向上庄子、寨头方向攻击前进。虽然行动起来速度缓慢，但这样毕竟安全了许多。而且阿部规秀还在幻想着涞源、易县、满城等地的接应部队也许就在前面等着他呢。

下午三点钟，阿部规秀才慢慢腾腾地率主力部队进入黄土岭的大山谷，这标志着他的生命历程开始进入倒计时。

三点二十分左右，阿部规秀率队全部进入预伏区域。已经在雨中泥水中趴了一夜半天的陈正湘的一团和宋学飞的二十五团在寨头的东南、西南制高点上率先开火，将日军迎头阻击在长1500米、宽不过100米的山谷中。唐子安的二团和纪亭榭的三团立刻从西、南、北三面包抄上来。由于各团联络不协调，致使日军在慌乱中还是占领了上庄子东北方向的几个小山头高地，据险反攻。两军立刻形成对峙局面，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杨成武有了孟云霄借给的大批弹药，出手也阔绰起来，一上来就是猛烈的炮火和铺天盖地的手榴弹。经过一阵猛烈地轰击，阿部规秀率领的日军被打得七零八落，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浓烈的硝烟。

阿部既然被称为山地战专家，当然也非泛泛之辈。为了摆脱被包围的困境，阿部一边命令话务班抢修电台，向附近各部驻军发出求援信号；一边整理残兵败将，组织兵力，凭借优良的装备，向寨头村的八路军阵地发动反攻，妄图突围。双方展开激烈的山地争夺战。

激战大约进行了一小时左右，阿部规秀进入到他生命的最后三个小时。一团团长陈正湘发现在黄土岭东面一个独立山包上，猥集着一群手持望远镜、身披黄呢大衣、腰挂指挥刀、正在向前方瞭望的敌人；同时陈正湘还发现，在那座小山的半山腰，还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儿，一群腰挎指挥刀的日军高级军官不停地进进出出。陈正湘大喜，立刻跑到几十米开外的军区炮兵连阵地，找到炮兵连连长杨九坪，兴奋地说道：

“老杨，来菜了！你看——”

杨九坪举起望远镜，顺着陈正湘手指的方向也发现了那两个目标，杨九坪伸手目测了一下：“嗯，直射距离800米！团长，交给我啦！保证一个也跑不掉！”

“别吝惜炮弹！给我瞄准了狠狠地砸！最好直接砸在小鬼子的脑门儿上！”

一分钟以后，随着几声巨响，数发炮弹在小院儿中爆炸。阿部将军就在他那把心爱的太师椅上，左腹和两腿大腿根的部位，被十几块儿弹片横切而过！

（3）

河槽阵地前，奉命增援的139联队齐藤大队在迟滞了将近一天之后，攻击程度骤然猛烈起来。尤其是一团正面的二连阵地，白刃战都已经进行了两次啦！二连长面对着河床中蝗虫一般的鬼子，不得不再一次向团部提出炮兵支援。

在苏仲康的临时团指挥所，孟云霄正品着茶，悠闲地看着苏仲康和展翼下棋。二连请求炮火增援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孟云霄抬手看了看表：四点四十分！孟大虾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说完又凝神想了一下，扭头对苏仲康大声道，“苏大哥，开始包饺子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趁火打劫（3）

苏仲康一推棋盘站起来，一手握着一个“車”，一手拿起电话：“直属炮兵连、山炮连、各连属炮兵都有啦，20分钟炮火准备！20分钟以后，各连全线出击！”

苏仲康的电话还没放下，另一部电话就响了起来。孟云霄伸手接过来，就听陆子宇在电话中兴奋地叫道：“云霄，据四团前出侦察员报告，黄土岭方向的枪炮声忽然停了下来！是不是八路军把阿部规秀解决啦？廖天时催问他的四团啥时候出击呢。”

“让廖大哥再等等！班智超的三团有消息没有？”

“班智超说，唐县方向出来的鬼子就像疯了一样地进攻！三团已经放弃了第一道阻击阵地，三个连队正从鬼子的侧翼向其背后运动！”

“告诉班智超，无论如何不能让鬼子越过第二道防线！我现在就赶到廖大哥的四团。”

看孟云霄站起来拿背包，苏仲康问：“你真要去四团？”

“你这边已经没我啥事儿啦！”孟云霄把背包背在肩上，“伍志彪的蓝狐小队已经帮你把东杜岗据点儿拿下来了，你这些大炮、小炮、迫击炮再狠狠地折腾一通，八路军詹团长的26团肯定不用通知就会玩儿命地往上冲。他再不来凑热闹的话，恐怕只能给你打扫战场了。你们4000多人对付800多的鬼子残余力量，已经很没有看头啦！我得继续找个热闹的地方！展翼、罗杰，通知伍志彪的蓝狐，咱们走喽！”

走在路上，伍志彪一直闷着头不说话，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孟云霄：“老大，我总也琢磨不明白，你怎么就知道现在四团那边有热闹看呢？”

“我哪儿知道啊？”孟云霄实话实说，“现在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班智超的三团。但是咱们离着三团100多里地呢，就为看个热闹走那么远的路，估计咱们到了，人家也就散了。所以只好去廖天时的四团等热闹看啦！”

“您越说我越糊涂啦！”伍志彪更加迷惑，“您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三团现在有现成的热闹看，而四团非要等才有热闹看呢？”

“我操！你都把我问糊涂了！”孟云霄苦笑着，“你们听我仔细分析一下啊，瞧我说得有没有道理。想从河槽方向通过的鬼子在对一团阵地的攻击骤然加剧的同时，唐县鬼子对班智超的三团也向疯狗一样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而黄土岭方向的厮杀声却骤然稀落，所有这些反常现象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黄土岭方向的日军第二旅团出现了严重问题！而且这个严重问题绝不仅仅是被包围那么简单！你们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伍志彪和展翼、罗杰等人都点点头：“听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是老大，鬼子的第二旅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要不你再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