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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据余斌考证,1940年至1942年间,联大出现了一次《红楼梦》热,这股热潮大概由陈铨的一次演讲引起的,吴宓和刘文典推波助澜,使之升级。

1940年4月11日晚,陈铨大西门内文林堂演讲《叔本华与红楼梦》,反应热烈。这次演讲吴宓帮助张罗,他在日记中记下讲演之盛况:“听者极众,充塞门户。其盛夙所未有也。”

一个月后,“以研究《石头记》为职志”的“石社”成立,核心人物黄维等欢宴于同仁街曲园,行红楼梦酒令,吴宓应邀参加。吴宓是“石社”的重要成员。想要入社的联大学生需提交一篇对这部小说的鉴赏文章,最好用第一人称写,因为这样可以把自己比作书中的某个人物。这个社团夜间在南食堂举办的活动生气勃勃,异趣横生,话题常常不知不觉从品评《石头记》转到各自阅读的诗文及个人恋爱故事。在这种场合,吴宓如鱼得水。

在汪曾祺的记忆中,吴宓先生讲“红楼梦研究”,经常有后来的女生没有椅子坐,他看到后,马上就去旁边的教室搬来椅子,等学生都坐好,才开始讲课。吴先生此举,也引来一些有骑士风度的男生追随学习。

吴宓有曲折的恋爱情史,他经常把自己比作《红楼梦》中的贾宝玉。顾毓琇有“千古多情吴雨僧”句,吴宓字雨僧,让人想起蒋捷的《虞美人·听雨》:“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事实上,吴宓一生的苦恋和痴情,也的确如这半阕词所写,“悲欢离合总无情”。有同事取笑他是“情僧”。吴宓并不因此恼怒。

不要以为吴宓多情,就是好色之徒和轻浮的浪子,事实上他对女性的爱慕和尊重,发乎情,止乎礼。他处处对女士设身处地着想,照顾非常细致:“遇有车马疾驰而来,他就非常敏捷地用手杖横着一拦,唤着苏生和我,叫我们走在街道里边,自己却绅士派地挺身而立,站在路边不动。等车马走过才继续行走。他这种行动不禁令人想起中世纪的骑士行径。”[1]

在西南联大,广为流传着吴宓教授的一个故事。联大新校舍对面(曾在联大求学的郭冠球回忆说是联大附近的府甬道)有一家湖南餐馆,名曰“潇湘馆”。吴宓见后大怒,认为是玷辱了冰清玉洁的林黛玉,竟然动粗砸了那家店的碗碟,强令改名。

这个故事的另一种版本是这样:有一天,吴宓发现有个饭馆,上面写“潇湘馆”,他一进去,里面都是喝酒划拳的,就说,叫老板来一下。老板说,先生有何指教?吴宓就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一些钱,你把这个名字改了,别叫潇湘馆。老板说怎么了,“林妹妹会难受的”,吴宓回答。因为林妹妹的潇湘馆是有幽幽篁竹,适宜吟诗的地方,怎么能划拳?

笔者猜想,吴宓酷爱《红楼梦》,以此自况也,他时常陷入情感的冲突与矛盾之中。1942年,刘文典在联大讲《红楼梦》两次,吴宓都去捧场。一次,“听典讲《红楼梦》并答学生问。时大雨如注,击屋顶锡铁如雷声。”另一次:“听典露天讲《红楼梦》。见琼在众中。宓偕雪梅归途。”琼是联大生物系助教张尔琼,有一段时间她在昆华中学教书,与吴宓关系时冷时热,若即若离。雪梅即贵州女诗人卢雪梅,多次婚恋失败后转向吴宓。吴宓陪她听刘文典讲演《红楼梦》,却心猿意马,张望人群中的张小姐。

吴宓写过一篇文章,名为《红楼梦评赞》,有一部分将太虚幻境与但丁的《神曲》中地狱、炼狱和天国相比较,引导人从幻灭和痛苦中解脱。这是吴宓的拿手好戏。他在一种文化与别的文化之间来回穿梭,跨越好几个世纪,还经常朗诵同一主题的英诗和唐诗,让本科学生惊叹不已。那天晚上,“听者填塞室内外”,在回答学生的提问时,“因畅述一己之感慨,及恋爱婚姻之意见,冀以爱情之理想灌输于诸生。而词意姿态未免狂放,有失检束,不异饮酒至醉云”。又有一次上《文学与人生》课,不知不觉讲到《红楼梦》,将自己的情史作为“反面教材”,讲自己“订婚、结婚及早年认识彦(毛彦文)之往事。听者拥塞。”下课后,吴宓细思量,觉得对学生叙生平,不妥当,很后悔。

1942年暑假,吴宓为联大学生讲《红楼梦》共七次。第一次,毛子水教授也来听讲。在此期间,吴宓应昆明广播电台邀请,播讲《红楼梦之文学价值》,并获得不菲报酬。可以想见,吴宓讲演《红楼梦》,成为联大和昆明的公众人物,这情形,大概和如今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红楼梦的刘心武类似。

吴宓的性格虽然有一丝古怪,一点迂腐,但他的确是个儒雅的君子,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守护,酷爱《红楼梦》,发自真性情。正如易社强所说:“在他钻研的各个领域,吴宓都不愧是个博学的怪才,而学识渊博、性情怪僻是文科教授的显著特色。他集思想的多样性与人类的感性于一身,展现了联大的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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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的交际圈

《吴宓日记》忠实地记录了吴宓在西南联大的生活,我们可以看到联大大多数教授的身影,同时,也留下了战时昆明的文化、娱乐、饮食等多方面的细节和社会风情。我们考察一下吴宓的交际圈,可以看到诸多湮灭在时光深处的文化记忆。

吴宓和陈寅恪、刘文典交往甚密,常有诗歌唱和。与贺麟、张荫麟、陈铨、钱钟书等人的谈话、宴请都记录在日记中。

1942年9月的一天,吴宓陪同陈铨去云南大学做《民族运动与文###动》的演讲。这段时间,吴宓忙于琼、彦的感情纠葛,不像他昔日的学生陈铨,忙着写剧本,办杂志,致力宣扬民族主义思想。但两人关系亲密。不经常见面,陈铨偶尔来访,看望老师。他们一起到联大校园外面的新新饭店吃饭,边吃边聊;或者到同记茶馆讨论读陈铨小说《狂飙》的感想。那时,陈铨住在昆明的北门街98号,吴宓有时也去他这里。一起吃午饭,喝杯咖啡,或者去看陈铨编剧的《黄鹤楼》。

吴宓不仅和联大、云大、艺专的教授、文人、艺术家交游,他的交际圈里还有不少军人和将领。以军人而论,除了关麟征外,还有杜聿明、黄维、宋希濂、张耀明等。除军人外,如云南财政金融首脑缪云台,“装饰摩登而别致”的著名女士司高玉柱,等等,吴宓与他们也都有或深或浅的交往。

吴宓在昆明时期交往的上层军政人员,关麟征是主要的一个。当时关麟征是抗日将领,和吴宓都是陕西人,有乡谊,交往自然多一点。两人交往多是闲谈,但有时也有求办的事,诸如请关介绍搭乘军车或托运衣物,办通行证,诸如此类的事情。

吴宓离开昆明赴成都前,关先后两次赠金共两万元,“宓略辞而后受之”(1944年9月1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吴当然也不是白拿。半年前,吴当了一次枪手,“代关将军作贺中央宪兵十三团龙团长夫人三十寿诗云:‘妙誉英才伉俪坚,天真挥洒对婵娟。箫新剑气冲牛斗,三十功名奏捷先。’”随后,吴又代第九集团军兵站分监葛某“撰关麟征将军太翁寿诗云:‘一乡钦德望,廿载侍戎机。教子成名将,摧胡屡合围。天应赐寿考,人共说神威。忠孝心如镜,终难万古霏。’”代做谀诗当然要说些吹捧的话,心里未必这样想。吴宓为人代做谀诗,大概是和昆明上层交往的一种手段。想想历史上的诗人,写谀诗,为名人撰墓志铭,似乎不算丢份、失名节的事情。吴宓在抗战时期的昆明,生活艰难,做出此举,也无可厚非。

当然,在联大教授中,也有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1945年“12·1”惨案以后,镇压昆明学生运动的祸首李宗黄慕闻一多之名,托人送来一枚图章,并附上丰厚的润资,请闻一多为他治印,被闻一多断然拒绝。吴宓为昆明的将领代写谀诗,虽然不能和闻一多凛然退李宗黄治印玉石相比,但可以看出联大学者对权贵的态度。

事实上,吴宓对关麟征在骨子里是瞧不起的,且对他腹诽。举一例:“关将军纠合昆明画家,强其作画140幅,以遍赠在文山训练中国军官之美国军官140人。且各另画一幅,以赠关将军。(当场发纸)噫嘻,职之不修,军不能战,见讥于美人,而徒以私情交欢。且慷他人之慨,勒命画家献纳,未免贪且暴。将军过矣!”(1944年3月22日)

吴宓是一位颇有儒家风范的学者,尽管他有一颗为情所困的内心。小偷偷了他的西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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