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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拼命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窗外之物上。去教堂的人三五成群,两个小男孩穿着礼拜天的盛装,正将一只球扔来扔去。一个小姑娘追着…只狗,那狗衔着她的童帽跑开了。考特尼全看见了——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见。钱多斯的靴子掉到地板上,她坐在椅子上惊得一颤。
他想让她待在眼皮下,好来保护她,本来无可厚非,可是那样的场合考特尼心下未免有些不乐。难道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浮想联翩吗?她以前不是曾屡屡见他袒胸露背么?他身上哪儿高哪儿低她清清楚楚,而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正生动地描绘着他的样子,就跟能看见他似的。她的脉搏跳得厉害。
水声溅动,她听见他吸了口凉气。水肯定凉了,她想像着他的胳膊上、胸脯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接着又看见自己把那些小疙瘩一一擦去。
考特尼猛地站了起来。他怎么敢让她受这种煎熬?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正在冰销玉碎似的,而他却轻轻松松地洗澡,丝毫没想想对她是什么滋味儿!这个糊涂的畜牲!
“坐下,猫咪眼。或者去躺下休息会儿,那更妙。”他的嗓音深沉吵哑,听着仿佛是一种轻抚,抚摸着她的周身上下。她坐了下来。
想点别的事,考特尼……别的什么都行!
“你在巴黎的事搞定了吗?”她的话音柔弱无力。
“瞰——瞰。我还得到圣安东尼奥去一趟。”“在你送我到韦科之前还是之后?”“之后。”他答道,“我得抓紧时间,因此接下来我们要全速骑行。你能对付得了吗?”“我有什么好说的呢?”听到自己话音中的露出的怨恨,她吓得一缩,可就是忍不住。她确信他是在拿圣安东尼奥那子虚乌有的事做借口,以便尽快甩开她。
“怎么啦,猫咪眼?”“没事儿。”她冷冷地回答,“我们今天就走吗?”“不。我得休息休息。而且我想你昨晚也没怎么睡。”“是的。”沉默了好一阵,他才说道:“能帮我找点东西凑合着把这根肋骨包扎一下吗?”“什么样的?”“一条衬裙就行。”“我的不能给你,”她回绝了,“我只有两条。我去问——”“算了,”他打断话头, “可能根本就没断,只不过受了点伤。”老天,难道她离开房间稍稍一会儿都不行吗?“我是不是受着谁的威胁,钱多斯?让我同你待在这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认为你该习惯同我单独待在一块儿,猫咪眼。你怎么突然间这么紧紧张张的?”“因为这太不雅,你在洗澡,我却待在这儿!”她不禁大怒。
“假如就这点事令你不快的话,那我完事了。”考特尼环视一圈。澡盆的水倒掉了,钱多斯正坐在床沿上,上下光光的,就一条毛巾围在腰间。她赶紧转眼看窗。
“上帝份上,你穿几件衣服好不好!”“我把衣服丢在下面厨房里了,恐怕。”“我把你的包裹带上来了,”她不依不饶地告诉他, “那边,梳妆台旁。”“那么好事做到底,行吗?我想我再也动弹不了了。”她突然有个印象:他是在逗她玩,不过她没去多想。蹙着眉,她拿过他的鞍具包,放到床上,眼睛一直躲着。
“要是你累成这样,”她说道,“那就睡我的床吧。我可以另外找间房过夜。”“歐——歐。”他那语调让人没有争辩的余地。 “这床够大的,睡得下两个人。”她急遽地吸了口气。“不是在和你逗趣!”“我知道。”现在她完全正视着他了。“你干嘛这样?假如你以为有你躺在身边我能睡得着,那你简直疯了。”“你还没有在床上被爱抚过,是吧,猫咪眼?”他给她一个懒洋洋的笑,令她止住呼吸。她双膝发软,不由得伸手扶住床架。
他站了起来。毛巾滑落到一边,再不容她怀疑他是真事真做了。他的身体油亮光滑而且潮乎乎的,而且哦,天哪,她真想扑进他怀里。
然而她没有。她太想做爱了,可是她受不了他事后的冷漠,再也受不了了。
“过来,猫咪。”他把她的脸抬起来,贴近他的脸。“你整个上午都在叽叽喳喳的,现在为我呜噜一阵吧。”“别。”就在他的嘴唇触到她的嘴唇前,她低语道。
他向后仰仰,但并没放开她。他两只拇指在她双唇上蠕动着,她的身子本能地向他靠过去。
他会意地一笑。“我很抱歉,小猫咪。我并不希望此事发生。你知道这点。”“那就别这么做。”她哀求道。
“我无能为力。要是你学会别让你的感情表现得那么明显的话,我就不会如此尴尬了。然而当我知道你想要我,那简直让我疯狂。”“那不公平!”“你以为我乐意像这样失去控制?”“钱多斯,求你——”“我需要你——但还不止如此。”他把她拉得更近,嘴唇灼烧着她的面颊。“他碰过你。我需要把那事儿从你的记忆里清除干净——我必须。”都那样了,她怎么能够继续推阻呢?他也许从不会承认,然而那些话表明他是多么在意。
夜空宛如点缀着闪亮的钻石的天鹅绒。远处传来牛群的哞哞声,更远的地方,有一只红猫①在哀号。这夜里凉气袭人,尽管算不上冷;一阵阵微风吹得前头山坡顶上一棵树簌簌作响。
几匹马吃力地爬上山坡,在那棵树下停了下来。好几处摇曳的灯光在山坡底下那一马平川上的小平原上忽隐忽现。考特尼叹息一声。
“那是个什么镇子?”“那不是个镇子。那是巴M牧场。”“可是看来奇大无比!”“没错,”钱多斯说道,“什么事情弗莱彻·斯特拉顿干起来都是大模大样的姿态。”考特尼知道这个名字。她在刊有她父亲照片的那篇报刊文章中读到过。弗莱彻就是那个牧场主,是他手下的人逮住了那个盗牛赃,并将他交给了韦科的警察。
“我们这是停下来干嘛?”钱多斯下了马,绕到她的马边时,考特尼问道。 “韦科就在眼前了,你不是要在这儿扎营吧,是吗?”“离镇子还有足足四英里。”他双手揽在她的腰际,扶她下马。打离开阿拉梅达后,他还从没那样过。离了阿拉梅达他还从未对她这么亲近。
她双脚一着地,便将双手从他肩上拿开了,可是他的手还留在她的腰间。“我们不能去韦科吗?”她大胆地问道。
“我不是要扎营。”他柔声说道,“我是要说再见。”大惊失色,考特尼僵僵地立在原地。“你——你不带我进韦科?”“我从未有此打算。镇子里有几个我不想见到的人。而且无论如何我不能把你独自一人留在韦科。我得知道你是同某个我信得过的人待在一起。巴M里有位女士,是我一位朋友。这是最佳方案。” ?“你要扔下我,让我同你诸多情妇们中的又一个待在一起?”她大叫道,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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