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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自甘下|贱?”
“我自甘下|贱?我又没去卖肉,不过是养汉罢了,像我这样养汉多了去了。罢了,我们也别为这个争,还是说说怎么对付那姓吴。我告诉你,稳婆我可认得几个,但要做这样事,少了二十两,只怕她们也不肯做。”
张婶子懒得和屈三娘子再争,又提起这事来。
这事才是大事,屈三娘子忙和张婶子细细商量起来,该找什么样稳婆,那稳婆嘴紧不紧,要紧是,怎样才能不让屈三爷怀疑,毕竟这些日子,吴娘子被养极好。
绿丫几乎是一口气跑回屋里,秀儿被她推门声音吓了一跳,放下手里针线瞧着她:“你被鬼追呢?跑这么。”绿丫来不及说话,从茶壶里倒了杯茶喝下去才坐到秀儿身边,对秀儿说了方才事,还怕个不得了。
秀儿听完就笑了:“就这么点事,你怕什么,我啊,乐得瞧她们斗呢,斗个你死我活,不过是为那么一个男人,值得吗?”绿丫听秀儿说完就叹气:“秀儿,你说,这样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秀儿也不知道,只是拍拍绿丫肩:“你也别这样想,这世上人也不全是坏,也有好呢,再说,你过了年都十五了,再过个两三年就有人家来相看,我去给你求,一定给你挑个好主家,绝不能落到那样坏人家里去。”
绿丫点头,靠秀儿肩上:“秀儿,要不是有你,我觉着,这家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秀儿笑了:“你是因为你谆哥哥不,于是就待不下去吧?我和你说,绿丫,你怎么忘了你原来说话呢,说要好好地活,活着看有没有好日子可以过,而不是这样垂头丧气。”
提到张谆,绿丫眼里添上几分向往,如果能和张谆一起,再苦日子都会是甜吧?可是这样心事,绿丫不能说出来,只能悄悄藏心里。
临近年边,张谆货郎生意也比往日好一些,况且他生俊朗,有那年轻小媳妇大姑娘们,不免爱等着他货郎担子,专和他买。这样涨谆就盘算着,等过了年,把这两个月攒钱,再进些好一点东西来卖,到时利息也高一些。
这日张谆刚回来,就见兰花有些激动地说:“谆哥儿,有好事,原来和爷相知那个刘老爷现回到京城,瞧了你信,今儿来过了,没有见你,让你明日别去做生意,他要来望你呢。”
这是张谆从叔叔去世之后,听到好消息,忍不住喜上眉梢:“真吗?”
兰花连连点头:“当然是真,刘老爷还叹息了许久,说当日和爷也是十分相知,谁知你就落到这种地步。我瞧着,只怕他会资助你一二。”
听到兰花后一句,张谆唇边现出一丝苦笑,资助一二,这种指望还是别去想好。兰花见张谆唇边苦笑,也晓得是为什么,没有劝说,只是和张谆预备明日刘老爷来访时要预备些什么。
第二日天尚未过午,那位刘老爷果然来了,张谆把他迎进去,刘老爷问候张谆几句,这才道:“我和你叔父,当日也是十分相知,当初分别时候,还说等异日再见,谁知等不到再见之日。”
说着刘老爷滴两滴泪,张谆急忙出言安慰,刘老爷也就顺势收泪,环顾一下四周才道:“这屋子未免太过狭小,自然你年轻人,能吃些苦头也好,可是这里,不管做什么都施展不开。”
张谆忙道自己现挑货郎担呢,刘老爷皱一下眉:“你能这样,也算是你叔父肖侄,只是这货郎担子,终究没有多少出息,做生意这事,总是本大利大。”
一边兰花听有些激动,刘老爷真要资助张谆吗?若真得到刘老爷资助,到时张谆就会少吃些苦头。张谆可没有兰花这样激动,只是顺着刘老爷话往下说。
刘老爷又讲了几句这才话锋一转:“当日我和你叔父,曾商借过三十两银子,你叔父素来豪爽,也没写过借据,他既已过世,这笔债我当还于你。”说完刘老爷叫一声来,他带来小厮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个拜匣,刘老爷接过拜匣,从拜匣里取出一包银子:“这是当时欠你叔父三十两银子,我又加上了十两银子利息,总共是四十两,你点一点数。”
张谆虽有些失望可还是起身谢过刘老爷,刘老爷又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包:“你叔父去世,我也很该送份奠仪,这里十两,就是我送他奠仪,尚有十两,当做你回家乡盘缠,你年纪这么小,独自一个带着个下人京,也是支撑不来,还是回家乡依着你族人为生吧。”
张谆晓得人情薄如纸,刘老爷能这样说,也算是为人厚道,忙对刘老爷唱个大诺:“刘老爷能为小侄这么想,小侄肝脑涂地也所不惜,只是小侄年纪虽小,也晓得当日叔父为何带小侄上京,虽不望衣锦还乡,却也不能落拓而还。”
第25章 生子
刘老爷听完张谆这番话,摸着胡须点一点头:“罢了,你能这样想也好,只是我总和你叔父相知一场,这些银子,你当做本也好,当做别什么也罢,横竖我也了心了。以后我也不常京,你只有各自珍重。”
话说到这份上,张谆也不是什么笨人,忙又恭敬谢过刘老爷,刘老爷也就起身告辞。张谆送他出去,回到屋内瞧见兰花对着那六十两银子发愣,张谆不由上前笑道:“兰花姐,你哭什么呢,这六十两银子,正好解了我们为难,等到过了年,还能盘个小铺子过日子。”
兰花把脸上泪擦掉,瞧着张谆道:“我不是哭,就是心里酸,当初和爷好人这么多,可临了,也只有这六十两银子。”
张谆了然,瞧一眼桌上银子就道:“刘老爷总是忠厚人,比不得旁人,兰花姐,我们日后,只记好不记坏才是。”兰花忙点头:“我见识浅,比不得谆哥儿你,谆哥儿你说这几句话,是真长大了,又宽厚又有主见。你方才说,想盘个小铺子,这么些银子也盘不到好,倒不如寻一间地方稍宽些,你每日去挑货郎担,我那支个油锅,炸油条卖豆浆豆腐脑。你瞧可好?”
六十两银子,一般人家积攒起来也是极不轻易,可真要拿出去盘铺子,那就是少之又少。张谆听完兰花说,点头道:“兰花姐你这主意不错,那就寻一间大一些屋,支个油锅。只是你一人既要收钱又要炸油条,忙过来吗?”
兰花摆手:“我们这个时候,难道还要寻帮手不成?再说这卖油条豆浆,也不过就是上半日,过了晌午来人也就少了,那时我把豆子泡上,也可以做别活,你放心,我忙过来。”
张谆心里生出愧疚:“兰花姐,要不是我……”兰花又笑了:“你啊,说那些做什么,算起来,你还是我主家呢。别说为你做这些,就算你要把我卖了,我也没话可说。”
兰花这话不过是玩笑,张谆却认真了:“兰花姐,若有再发达一日,我张谆必将奉你终身,绝不懈怠,若有不到之处,天打五雷轰。”兰花忙把张谆拉了坐下:“我晓得你是忠厚人,谆哥儿,我这辈子,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说着兰花眼里又有些酸涩,张谆忙又安慰几句,两人又细商量,决定先把这银子密密藏了,等过了年就去寻一间稍微宽敞屋,到时搬过去,兰花也能卖油条豆浆,两人赚钱总好过一人外。
商量定了,兰花也就催张谆去歇息,张谆那想着未来,虽然辛苦,可未来还是可以看见,也不晓得绿丫现如何了,绿丫,你一定要等到我能赚到了钱,就来赎你。张谆心里喃喃念着沉沉睡去。
绿丫日子还是和原来一样,既然秀儿告诉她,绿丫也只当从没听到过屈三娘子和张婶子说那些话,只是每看到吴娘子吆喝着人来厨房要东要西,给她肚子里宝贝疙瘩时,绿丫就有些为吴娘子感叹,虽说吴娘子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总是活生生一条人命,但要告诉屈三爷了,只怕屈三娘子也落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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