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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ldo;或是开始倒退着走，&rdo;南希补充道，&ldo;留神看看。&rdo;

莫斯&iddot;卡佛在一旁说：&ldo;我相信你会看的，是不是？&rdo;

&ldo;是啊，&rdo;罗兰赞同地应声，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表放进了口袋（之前又看了好一会儿金表面上的镌刻图案），之后又把盒子放进了另一个口袋。&ldo;我会留神察看的。&rdo;

&ldo;您还必须留神另一件事情，&rdo;玛丽安说，&ldo;莫俊德。&rdo;

罗兰静等下文。

&ldo;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杀死了一人，您称他为沃特。&rdo;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ldo;我注意到您对此不感惊讶。可以问问为什么吗？&rdo;

&ldo;沃特终于从我的梦境中消失了，就好像疼痛从我的臀部和头脑中消失一样。&rdo;罗兰说，&ldo;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我梦里，是在卡拉&iddot;布林&iddot;斯特吉斯，就在光震发生之夜。&rdo;他不会告诉他们那噩梦有多恐怖，他在那些闪碎的梦境里游荡，迷失，孤独，沿着一条阴冷潮湿的长廊往前走，蛛网挂到他的脸上；黑暗中，还有什么东西疾走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或是在头顶上），就在他即将醒来的那一刻，一对闪亮的红色眼睛出现了，同时还传来一声耳语般的、非人的呼喊：&ldo;父亲。&rdo;

他们都冷峻地看着他。最后，玛丽安先开口，&ldo;要小心他，罗兰。佛瑞德&iddot;陶恩，我刚才提到的那人说过，&lso;莫俊德饿。&rso;他说那就该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是肚子饿。佛瑞德是个勇敢的人，但他却很害怕您的……您的敌人。&rdo;

我的儿子，为什么你不这么说呢？罗兰心想，也明知道答案。她在顾念他的感受。

莫斯&iddot;卡佛站了起来，将拐杖靠在他女儿的办公桌旁。&ldo;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您，&rdo;他说，&ldo;只不过它本来就是您的‐‐您带着它，一旦您到了目的地，就会放下来。&rdo;

罗兰当真很困惑，看到老人开始慢慢地解开衬衫扣子时就越发不解了。玛丽安想去帮他，被他粗率地挡开了。西装衬衫里面，还有一件老年人穿的绑带子的贴身汗衫，枪侠以为那是扣在背后的肚兜。在那汗衫里面，露出一样东西，罗兰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心似乎骤然停跳了一拍。那一刹那，他似乎回到了湖边的乡间别墅‐‐贝克哈特的小屋，埃蒂就坐在他身边‐‐他听见自己说：把姑母的十字架戴在脖子上。等你见到卡佛先生的时候，把十字架给他看。这样能省你不少气力去说服他。但是首先……

现在，十字架挂在了一根精致的金项链上。莫斯&iddot;卡佛把项链解开，取下来后又端详了片刻，再举目望着罗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又忍不住低头看着那十字架。他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罗兰不禁汗毛倒立，因为苏珊娜的声音正微弱地传来：

&ldo;我们把皮姆西埋在了苹果树下……&rdo;

接着便消声了。什么都没了，卡佛迟疑了片刻，皱起了眉头，又吹了一口气。已无必要了。他不能吹响十字架，但约翰&iddot;卡伦懒洋洋的美国佬腔调却被唤起，那声音似乎不是从十字架里发出的，而是从笼罩其上的空气中。

&ldo;我们尽了全力，伙计&rdo;‐‐伙沃计‐‐&ldo;我希望我们干得不坏。既然我一直知道这是从你那儿借来的，现在就在这儿，那就得完璧归赵。你知道它的归宿在哪里，我……&rdo;话语声自&ldo;现在就在这儿&rdo;始就渐渐消隐，罗兰再也听不见后面说了些什么。但这些就足够了。他接过泰力莎姑母的十字架，记起曾经对姑母许下的诺言，要将它放在塔脚边，罗兰再次将项链系在脖子上。它又回到了他身边，怎么会不回来呢？卡不就是个轮吗？

&ldo;感谢您，卡佛先生。&rdo;罗兰说，&ldo;为我自己，为我的卡－泰特，也代表赠予我此物的夫人。&rdo;

&ldo;别谢我。&rdo;莫斯&iddot;卡佛说，&ldo;得谢约翰&iddot;卡伦。他临终时将它给了床边的我。那个男人坚不可摧啊。&rdo;

&ldo;我‐‐&rdo;罗兰张嘴却不晓得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他的心里满登登、沉甸甸的。&ldo;我谢谢你们众位。&rdo;最终，他只能以这样一句来表达。他以右拳触额，双眼紧闭，并深深鞠躬。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莫斯&iddot;卡佛已经伸出他瘦骨嶙峋的手臂。&ldo;现在，该是我们走我们的路，您走您的路的时候了。罗兰，拥抱我吧，如果您愿意，请您亲吻我的脸颊，同时在心里念想着我的奥黛塔，因为如果可以，我想和她告个别。&rdo;

罗兰依照他的请求吻别了老人，在另一个世界里，苏珊娜正在奔赴法蒂的列车上打盹，她突然用手掌抚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感觉到莫斯叔叔来了，正环着手臂拥抱她，和她吻别，祝福她好运，一路平安。

13

罗兰迈出停在大堂的电梯间，看到花园前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灰绿色的套衫和苔藓色的宽松长裤，身旁还站着几个寡言的威武乡民，他对此丝毫不感到惊讶。一只像狗又不像狗的小动物坐在她的左脚边。罗兰径直向她走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伊伦&iddot;苔瑟宝慕转过身来，惊喜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ldo;你听到了吗？&rdo;她问道，&ldo;就像是我们在洛弗尔听到的歌唱，但这里的歌声甜蜜极了，甜上一百倍！&rdo;

&ldo;我听见了。&rdo;他答。接着，他蹲下身抱起了奥伊。他正视貉獭的金边镶绕的双眼，周围乐声缭绕。&ldo;杰克的朋友，&rdo;他说，&ldo;他留给你什么讯息了？&rdo;

奥伊努力了，但它至多发出类似&ldo;丹迪－哦&rdo;的叫声，罗兰隐约记得一首古老的酒歌里有一句：艾德琳说她是个泼妇－哦，倒是很押韵。